襲人與林黛玉算得上總角之交,二人結識于少年。林黛玉剛來賈家,第一個對她表達出善意的是襲人。其后數年她與賈寶玉一同在賈母房中居住,親密無間,更是與襲人朝夕相處。林黛玉對襲人毫無保留,萬萬沒想到,襲人卻在背后說了她壞話,還被她親耳聽到。
三十二回,史湘云來找賈寶玉。因為剛鬧出金麒麟之事,寶黛釵湘四人的氣氛很微妙。史湘云即便剛來也有耳聞。賈寶玉和林黛玉大鬧,令史湘云無辜被波及。史湘云不免帶著火氣,見到賈寶玉后夾槍帶棒針對林黛玉。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襲人卻主動編排起林黛玉。
襲人道:她可不作呢。饒這么著,老太太還怕她勞碌著了。大夫又說好生靜養才好,誰還煩她做?舊年好一年的工夫,做了個香袋兒;今年半年,還沒見拿針線呢。
襲人這話大不妥,意思林黛玉是個又病又懶得姑娘。她不過一個丫頭,在背后嚼主子舌根子也罷了。當著主子說另一個主子的是非,就壞了規矩。古時候主奴有別,背后討論詆毀主子,按規矩是要嚴懲的。
襲人之所以說林黛玉壞話,與史湘云差不多。都因為林黛玉和賈寶玉之前鬧得太厲害。兩人一場大鬧,賈家上下雞飛狗跳。襲人等伺候的丫頭一頓斥責少不了。如果一兩次也罷了,但三天兩頭兩人鬧一通。就像當初襲人抱怨李嬤嬤一樣。
襲人冷笑道:要為這些事生氣,這屋里一刻還站不得了。但只是天長日久,只管這樣,可叫人怎么樣才好呢!
襲人對林黛玉的看法漸漸改變也就是這種沒完沒了的鬧騰。她鐵了心就要做賈寶玉的妾,如果林黛玉嫁給賈寶玉,三人一輩子在一處總這樣鬧下去,她的日子可怎么活下去?再有襲人與林黛玉關于賈寶玉的成長觀點南轅北轍。林黛玉認為賈寶玉有自己的人生自由,做自己喜歡的事。襲人是大眾思想,科舉仕途才是立身之本。兩邊都不錯,問題是意見不同必然造成兩人分道揚鑣。
林黛玉并不知道襲人對她早有看法。二人從小一起長大,林黛玉因賈寶玉而真心接納賈寶玉身邊人。她對襲人的細致周到是放心的,甚至第一個認可襲人做賈寶玉的妾。
黛玉一面拍著襲人的肩,笑道:好嫂子,你告訴我。必定是你兩個拌了嘴了。告訴妹妹,替你們和勸和勸……你說你是丫頭,我只拿你當嫂子待。
林黛玉萬萬沒想到自己真心對襲人,襲人卻背棄了少年情誼。林黛玉因史湘云來,怕賈寶玉和她有私情,趕來看情況。正巧將史湘云和襲人以及賈寶玉的話聽在耳中。對史湘云林黛玉并不在意。她明白史湘云被她和賈寶玉無辜牽連的心理,但對襲人卻難以釋懷。
“我本將心向明月,奈何明月照溝渠”,襲人背后言辭對林黛玉打擊非常大。從此再不冒失言語,對人也不再一腔赤城毫無保留。直到與薛寶釵互剖心跡后,收獲寶釵友誼才袒露心跡。但此時林黛玉已經再不是當初天真的林妹妹。
【文/君箋雅侃紅樓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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